D一路跑一路叫着,我真担心她吱吱做响的高跟鞋是否能负担她的体重.等她真到了我的面前,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低下身来先安慰那两个"可怜"的孩子们,是因为没有家长在所以不用做戏的原因吗?
"What you did?" 她扯着嗓子,生怕不能威吓了我似的.
"I don't know. I just ask if they can read it, these children suddenly cried" 哼,要打混谁不会,没有人证物证,谁能说谁是谁非?
她开始询问人证了,小姑娘尽管还在抽泣着,但还是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. D突然间就神气起来,她对着我说,你逼着孩子用中文读书,还不让他们走,这是不允许的.并让我跟着她去办公室谈谈.
也好,我正好在操场上晒得有点晕了,去孵孵空调也不错.我们没有在她的办公室也就是前台谈话,她带着我进了职工休息室.关上门,她突然对我笑了,我心里当当的响起了警钟,黄鼠狼给鸡拜年,要小心喽! 她又摆出了第一次见的那时善哉善哉的模样, "你今天过的好吗? 有什么事让你不满意吗? 那个L(姐姐的名字)是有点任性,但你是老师,尽管是实习的,要多引导他们,不要冲动" 说实话,如果我没有看过她第一天的变脸,我会真心的感激她的善解人意,并把事情的原委真实的向她展示,但此时的我,不知为什么,就是感觉危险,好象有把无形的刀在我身边晃悠的那种危险.
"我真的什么也没做,弟弟让我讲故事,我还没回答,姐姐就说我的英文不行,我承认了,说是不行,但我可以用中文讲"
"那姐姐和弟弟为什么哭? 他们说你拦住他们,不让他们走"
"我没有,可能我的英文没说清楚,他们没听明白." (撒谎是可耻的!但为了自保也顾不得了)
于是在蓄意和无意间,我和D求证了半个多小时,也没得出结论来.但最后她的处理结果是,让我当着孩子妈妈的面赔礼道歉.我也答应了,毕竟把孩子弄哭,让他们受到惊吓并不是我的本意.于是我被要求在职工休息室打扫,直至那个妈妈来接孩子.
下午四点多,孩子们的妈妈来了,穿着一套标准的办公室套装,踩着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,妈妈的样子看上去也是高傲极了的.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D跟她说话的口气好象有些畏缩,似乎自己是她们家的一个低等仆人.她刚说了第一句,"今天有些误会,L(姐姐) 和 K(弟弟)哭了" 她刚开始就被粗鲁的打断了,"Why? Who made them cry? I need to see my children, I don't believe you!" 呵呵,有人与我同感.
印度妈妈风也似的冲到了操场上, 我和D一路追赶,居然还没她跑得快.她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(他们俩老是在一起,也不和别的孩子玩的).她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的对着孩子们检查了好几遍,连衣服都拉起来看了,好象生怕孩子受了什么酷刑一样.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问起孩子们来.说实话,孩子们的记性也不怎么的,经过了一两个小时,姐姐的复述也是丢三落四的,但我感谢孩子们的天性,他们不撒谎,告诉了妈妈关于中国人英文不好的那个篇章.那个妈妈听了,倒有点踌躇了,毕竟种族歧视是大过,谁能说这不是家长教育的结果呢?所以当孩子们说完之后,她站起来看着我,样子已然平静下来了," 没有什么,只是误会." 接着就对孩子们说回家.D对这样的结果大大的意外,所以低头哈腰的路把他们送了出去,居然忘记让我道歉了.
我依然留在操场上,毕竟我没接到什么新的指示.但过了几分钟,D又进来了,脸色不太好,似乎被谁修理过了.我以为她会对我说些什么,至少再敲打敲打,以后要注意,不要再犯之类的.可是她什么也没说,在操场上逛了一圈就走了.
她一走,那几个老师又围成一团了,叽叽喳喳的分贝也不轻,我真怀疑他们是故意告诉我的. "D肯定又被骂了" "恩恩,上次被K的妈妈骂了一小时,就因为K上完厕所拉完便便没有帮他擦干净." " 她也真厉害,D又不是她家的佣人,凭什么啊?" "你不知道,她们家是开健身房的,一开始送了D一张年卡,后来D总说有朋友想去试试,已经要过好几张年卡了".............
哦,原来在澳大利亚也有贪污受贿的,我是不是要去告她呢?(犹豫中.........)
这件事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,我本来想着,在我实习结束之前,一定离这姐弟俩远远的,可是老话说的好,不是冤家不聚头,才过了两个星期,我们又有了另一次的交集.......